海軍官校72年班

舷邊飄香撩人意  培德技退香腸伯

張競

日前報載海軍鄭和艦副艦長休假在民間交通船上牌戲，

受到上級認定為賭博予以嚴懲之事；不禁憶起當年袍澤

靠著賭技，解決碼頭邊頭痛問題的往事。

民國82年間，筆者與預校及官校同窗培德同學都在

艦隊服務，兩人分別都在中字號坦克登陸艦擔任副長。

或許人生就是有緣，人是哥兒們船就是兄弟，經常我們

兩艘船都停在基隆牛稠港西五或西六碼頭，待命應遣

服勤運補外島。

當年國軍碼頭不足，所以經常要向基隆港當局商借商用

碼頭停泊，而基隆港區規劃是經過多年且戰且走發展而成，

所以經常會有市區道路緊鄰商用碼頭，船舷邊民眾往來

實際上就近在咫尺，所以衛哨勤務與警衛安全大家都很用心。

但是西五碼頭經常有位香腸伯，騎著單車載著烤爐與彈子機

來碼頭作生意，下午放學前就會來到舷邊，態度悠閒地開始

烤香腸。等到學生們下課時，咱們船邊就會聚集一大堆學生，

再加上下班前休息的碼頭工人，人群們呼盧喝雉喧囂不已，

真箇是好不熱鬧。

但是在軍艦邊，這個情景總是不太搭調，許多水兵收工後，

也會在舷邊或蹲或站趴在欄杆邊觀戰。因為這些弟兄們並

未離艦，更未參與下注，所以儘管覺得不對勁，幹部亦找

不出好理由禁止其在舷邊休息，順便看看民眾打打香腸。

經過數度與港警協調，港警多半是把手一攤，直言這些

碼頭與市區道路並無路障，基本上並無法禁止民眾出入。

再加上與香腸伯溝通，就是沒辦法把這個攤子趕離碼頭，

讓他不要在軍艦舷邊作生意有礙觀瞻。而香腸伯更是坦言，

他之所以要在中字號舷邊擺攤，就是看上軍艦乾舷高，

可以擋住下午從港外吹來的風沙，這種黃金地段他才

不願意放手呢！

經過數週斡旋，艦長表示絕不縱容此種情事，而副長就是

船上管家婆，不論大事小事都要出面解決，所以只好硬著

頭皮想辦法。培德同學經過多次勸說，實在是忍無可忍，

有一天下午，突然在收工前，站在甲板上吆喝水兵，表明

要去挑戰香腸伯，煞時間兩艘軍艦的弟兄們，都聚在船舷邊

看好戲。

就看培德兄走到攤前，請香腸伯拿出骰子與大碗，只見兩人

你丟我擲叮叮噹噹。二十分鐘後，香腸伯棄甲投降，乖乖

奉上四五十條香腸。培德兄將香腸掛在軍服上，大搖大擺地

走上梯口，將香腸轉交廚房加菜。此時只見兩艦弟兄爆出

如雷掌聲與高聲歡呼，培德兄之風采實在不亞於當今的

偶像男星。

爾後香腸伯只要在舷邊見到培德兄，就好像老鼠見到貓般，

馬上收起攤子急竄而去。儘管香腸伯放棄這個地盤，碼頭

不會有礙觀瞻，但舷邊亦不再飄香。日前看到新聞後，

培德與我感歎再三，幸好當年長官們有容乃大，否則穿著

軍服在碼頭擲骰子賭香腸，在現在標準上看來，恐怕槍斃

三次都不夠喔。